原文

宋陈谏议①家有劣马，性暴，不可驭②，蹄啮伤人多矣。一日，谏议入厩③，不见是马，因诘仆：“彼马何以不见？”仆言为陈尧咨售之贾人④矣。尧咨者，陈谏议之子也。谏议遽⑤召子，曰：“汝为贵臣⑥，家中左右尚不能制，贾人安⑦能蓄之？是移祸于人也！”急命人追贾人取马，而偿其直⑧。戒仆养之终老。时人称陈谏议有古仁人之风。

注释

陈谏议：指北宋人陈省华，官至谏议大夫。
驭：驾驭。
厩（jiù）：马棚。
贾人：商人。
遽（jù）：立即，赶快。
贵臣：朝廷中的重臣。
安：表示疑问，怎么，哪里。
直：同“值”，价值。

译文

南宋人陈谏议家里有一匹劣马，性格暴躁，不能驾驭，踢伤咬伤了很多人。一天，陈谏议走进马棚，没有看到这匹马，于是责问仆人：“那匹马怎么不见了？”仆人说是陈尧咨把马卖给了商人。陈尧咨是陈谏议的儿子。陈谏议立即叫来儿子，说：“你是朝中重臣，家里的仆人都不能制服这匹马，商人又怎么能饲养它呢？这是把祸害转嫁给别人啊！”陈谏议急忙命人去追商人牵回马，并把买马的钱退还给商人。他告诫仆人要把这匹马养到老死。当时的人们称赞陈谏议有古代贤仁之士的风度。

文化常识

古人的称谓

上文中的“陈谏议”，是指北宋人陈省华，他官至谏议大夫，所以称他为陈谏议。在古代，有以下常见的称谓方式。

直称姓名：一般都是自称姓名或名，主要用于自我介绍或作传，有时作为蔑视或称呼所厌恶、所轻视的人。
称字：古人幼时命名，成年（男20岁、女15岁）取字，字是为了便于他人称谓，对平辈或尊辈称字出于礼貌和尊敬。
称号：号又叫别号、表号。字与号的根本区别是：字由父亲或尊长取定，号由自己取定。如杜甫，自号少陵野老。
称谥号：古代对王侯将相、高级官吏、著名文士等，死后被追加的称号叫谥号。谥号也是一种尊称。如称欧阳修为欧阳文忠公，称王安石为王文公，范仲淹为范文正公。
称斋名：斋号是风雅之士将其书斋所取的名号。如称蒲松龄为聊斋先*，称梁启超为饮冰室主人。
称籍贯：如唐代诗人张九龄是曲江人，故而人称张曲江；北宋王安石是江西临川人，故而人称王临川。
称郡望：郡是行政区划，望是名门望族，“郡望”表示某一地域范围内的名门大族。如韩愈虽系河内河阳人，但因昌黎韩氏为唐代望族，故韩愈常以“昌黎韩愈”自称，世人遂称其为韩昌黎。
称官名：把官名用作人的称谓在古代也是相当普遍。如《与妻书》：“司马春衫，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也。”“司马”指白居易，因为白居易曾任江州司马。
称爵名：爵名是指被封的官爵。如诸葛亮曾封爵武乡侯，所以后人以武侯相称；南北朝诗人谢灵运，因世袭其祖谢玄的爵号康乐公，故也被世称谢康乐。
称做官地：指用任官之地的地名来称呼。如贾谊曾被贬为长沙王太傅，故世称贾长沙；陶渊明曾任彭泽县令，故世称陶彭泽；骆宾王曾任临海县丞，故世称骆临海。